重走上学路

兴化三水园论坛

重走上学路

童言

8月25日，有了骑行兴化至泰州准备开学用电动车接孙女上学的经历后，27日，我又萌生骑行家乡路，重温小学、初中、高中的求学路！
27日夜幕四垂，电闪雷鸣，暴雨倾盆，还好，居住的老宅还坚挺如磐！我与母亲几起，看看哪儿走风漏水！
天亮时，河水己上二个台阶，这是开学前的雨水洗礼，我决定电瓶车留老宅，乘着雨后氤氲之气，步行重走我小学、初中、高中的上学路！
走进村小，村小己无影无踪。象济南的豹突泉、黑虎泉似的，增压泵澎湃汹涌着浪花，位置就在鱼塘的中心区域。但路旁唯一的校传达室还住着人。发小吴宏华告诉我，这是数学老师的遗孀，耳背的师母可有当年的印象？因为我们个高的男生多曾去老师家帮忙挑过麦把，女生插过秧呢！
再沿水泥路步行一、二个时辰，我分别到了我初中三年换了四处的小吴、蔡庄、甸垛、四异初中，唯有原甸垛初中老校舍在风雨中摇曳。村民多作生产生活物资的堆集地！
当年上初中，大家吃过早饭，无忧无虑、呼朋唤友上学了！可我路途最远又是孑孑一人，那时不是孤独而是最头疼的中饭保温的烦心事。
初入初中，校址又在外庄且象游击战，与常换老师一样常换地置，人地生疏。
学校没有食堂，清晨鸡叫一遍时，母亲就起身，先做早饭，一锅粥，素头令(用馊粥与面粉发酵起孔的一种饼)，一大锅炒咸菜！还有用香油鸡蛋米饭炒的一大缸油炒饭，作为中午的午餐。我将温暖的午饭，用父亲从工地上获奖的农业学大赛瓷缸装上，但中饭鼓鼓囊囊不能带进教室？
学校附近的草堆成了我埋藏午饭的绝妙之处，上学时留个记号，乘上学没人的时机，把午饭深深地理进草堆，中午随着放学的人群，悄悄地隐身而走，进入那生产队一排排草堆，找出上学时记的标志，用手臂掏出带有余温的午饭盒，席地而坐，一顿香喷喷的午饭就解决了！一次，草堆被人拔了半截，中午放学后，我慌乱地从草丛中象浑水里摸鱼，找了半响也没找到……。
初中放学不象小学，有背诵语文等硬性任务，我回家的路途均步行，至少二三个小时，新来的语文老师不知我住的单头厦子离学校最远。
那时的里下河大兴水利，新开的河道，路上新坟旧坟多，时不时脚下跌到毛骨悚然的骷髅头，我越害怕越背不上，越背不上老师越追得紧，天要黑时，我情不自禁在教室里嚎嚎大哭！
从那时起，老师知道了我的难处，基本不留学。我也自我加压，炼就了一身冬天走河冻，夏天凫水的本领。初夏、深秋上学，将衣裤一脱，光屁股下河，一手衣裤连同书包，高高举过头顶，一手侧划过里下河清凌凌的一道又一道水面。一上岸，穿衣背包，行云流水，一气呵成！只为抄近道、省时间在上课铃响前走进教室！
那时高中的路，印象没有小学初中的刻骨铭心！因为住校，最多的是周日下午要背扛一袋米，手提一袋焦屑和一包咸菜！
记得一次母亲为我做了双新布鞋，上学的路上又铺了里下河人少见的细石子！这玩意儿与粮食是天敌，弄的不好，混进稻谷里，碾碎入米，那要掉你几颗牙的！大人都这么说，果然穿上布鞋走在石子路上，没有土路松软QQ弹，不时还有石子钻进鞋里，背上顶着重，脚下戳的痛，我干脆光着脚一路前行在石子路上，到了高中学校的附近渡口，洗洗脚穿上布鞋，融入了古镇的夜色中！
从小走路上学，光脚走石子路也炼就了我一身的健步功和铁脚板！
而今从家到高中的路全是水泥路，汽车电瓶车不时从我身旁呼啸而过，我一人步行，在乡野成另类。看到高中学校，我指尖点上网约车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，被抢单，半小时回到单位。
每次周末我一直将心爱的二辆电瓶车放在单位。28日周一上午，一场急雨，地下电瓶车停车场全部沉入水中，上百辆，水面上无影无踪！
我暗自庆幸，这二次骑行，值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