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时·乘凉 作者/沈朋道

山石

散文
《儿时·乘凉》
文/山石 夏天又来了，夏天的高温让人受不了，特别是无锡这些天高温还弄了个全国第一，实在是吃不消。不过现在生活好了，再热都躲到空调房里，即使空调病可怕也不想出来。而我们小时候经济还没有现在繁荣，那时连电都还没有，唯一一个消暑工具就是人手一把大蒲扇。白天还好，热了可以躺在地上，或者到树荫下纳凉，我们小屁孩更是赖在河里不肯上来，总之哪边凉快就到哪边凉快去吧。晚上就不行了，屋里闷热，还有蚊子，躲到蚊帐中更是热得吃不消，最好的办法就是出去乘凉。
我们那时乘凉主要是到桥上或者在打谷场上，桥上本身面积不大，又没栏杆，很不安全，也容不下几个人，而打谷场是最好的选择，我家离打谷场也近，每天傍晚时分就或者拿张席子，或者搬个长凳子，也有人家把凉竹床抬上早早地到打谷场上抢地盘……
当晚霞刚刚降临时，我们小屁孩们在父母的叫骂声中，很不情愿的从河里上岸，嘴唇都沤得发紫的我们上岸后更觉得闷热，急忙草草地吃完晚饭，卷起席子就往打谷场而去。
早点早点还是来晚了，打谷场上已有不少小伙伴们，他们各自占领了上风口的有利位置，我正不知往哪摆好时，我家邻居小三子向我招手，“哥，这边”，我赶紧奔过去，他把席子往这边靠靠，那个也往那边挪挪，硬挤出一个席子的位置，这样几张席子紧挨着，成了个大统铺，不管你睡觉多蛮，也不会滚到地上。
不大一会儿，大人们忙完了手上的活儿，也陆陆续续地来到打谷场上。男人们聚在一起，抽着旱烟，聊着大山，什么国内国际形势，什么庄稼品种农时农活，还有古时现代各种奇闻趣事，无所不谈，真是“替古人担扰，为国家操心”。女人们聚在一起更热闹，三个女人一台戏，张家长李家短，邻村娘家发生了什么变故，谁家的孩子有出息，哪家闺女找了个好婆家，她们之间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题。
最热闹的地方要数能说会道的我表叔那边，他每天都能“弱白斜”（讲故事），“白蛇仙传”、“岳飞传奇”、“水浒英雄”、“西天取经”、“杨门女将”、“嫦娥奔月”等等，他有说不完的故事，他可以说是我们那一辈人的“启蒙老师”。我姐姐们那边也不甘心示弱，姑娘们凑在一起一展歌喉，还有喜欢拉二胡的为她们伴奏，各种流行歌曲，民歌，老歌，电影插曲，有时还有人来段戏曲……，我姐最拿手的要数电影《小花》的插曲“妹妹找哥泪花流”，当时听起来特别好听。
而最不安分的要数我们这群小屁孩们了，捉迷藏玩游戏，玩得不亦乐乎。记得有一次我们玩抓鬼子游戏，我是“小鬼子”，在前面拼命的跑，后面小伙伴们拼命追，不一会追到庄上的河边，突然我感到脚下异样，原来是人家罱的河泥（当时等稍干后用来做土罊，砌墙造房子用的），我心想不好，不走就被抓到，所以我也没吱声，鞋子也不要了，继续向前，后面的小伙伴一个个都闯进了泥塘，我在泥塘那边哈哈大笑。还一次捉迷藏，因为我躲到麦草垛洞里，小伙伴们好长时间就没找到了我，以为我失踪了，害怕起来，把这事告诉了我爸妈，让大家一起找，而我在麦垛洞竟睡着了，听到叫声后连忙从麦草垛洞里爬出来，弄得全身都是汗沾麦芒，让我老爸拎着耳朵拖到河边把我直接丢到河里。
其实我也挺乖的，有时带个小凳子，坐到男人圈里听他们谈国家的形势，有时混到女人堆里听她们聊家长里短，有时赖在姐姐跟前，听姑娘们唱那美丽动人的歌谣，而大多数时候坐在我表叔边上听他口若悬河地讲那过去的故事，听得有瘾时，不管多少小伙伴拉我去玩都不行，不管有多好玩的游戏都不去。
有时风婆婆偷懒，一点风儿都没有，我们玩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，到妈妈跟前讨手巾擦汗，被妈妈臭骂几声，或在小屁股上揍上两巴掌，才万般无奈很不情愿地在席子或坐或躺，抬头望天空数星星。
夜深了，我们也玩累了，在妈妈的大蒲扇下慢慢地进入梦乡……
如今的生活日新月异，家乡的童年伙伴为了生计都各奔东西，现在的人们也没了纳凉的说法，但我却仍然怀念着我童年的乘凉趣事，怀念着家乡儿时的伙伴，只是再也回不去童年，除非在梦里……
2020年8月20日于无锡
作者简介：沈朋道，笔名山石，江苏兴化人，定居江苏无锡，文学爱好者，中国乡村作家、会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