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天凉了再走 文/吴文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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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天凉了再走

文/吴文国

        今天所说的就是朋友讲给我听的真实生死情节，切不可对号入座，如有雷同纯属巧合。如指名道姓怕引起误会而带来麻烦，所以不指向具体某个人。主人翁就以老头老太相称，就当大家听听真实故事而已，只要达到同情、惋惜、悲痛、要打抱不平的感觉就行。
        在某一个村庄，有一对老人已有八十多岁了，一生养了四男三女，吃了一辈子苦，将子女抚养成人。正常情况下，二老应该是子孙绕膝、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，然而二老仍住在村外破烂不堪的小土屋里。
        二老除每年领取国家发放的老年生活费外，每年四个儿子还能送一些小麦和稻谷，女儿们在过节时也会送点酒和肉来。老头和老太虽然儿孙满堂，可儿孙们却很少去他们住的土屋。
        儿孙们活得幸福，老人就快乐。老头常把快乐说给老太听，可老太总唠叨着，怨他们多时不来土屋。老头安慰老太说:“孩子们忙。你要是觉得闷得慌，就陪我到田里养鸡场走一走，看鸡生蛋，和鸡说话，也很快乐”。老太没有理他，却说:“儿女们是嫌我们老呢！”。老头不再说话了，对着母鸡问:“我们老吗？”，母鸡正好生蛋叫了两声:“咯咯哒（不不呀）”，“看母鸡说我们还没老呢！”。老太笑骂道:“老不正经的。”老头喜欢老太骂这句话。
         老头不服老，有一次洗澡不小心摔了一跤。才发觉真的老了，手脚却不听使唤，想爬爬不起来。老太知道有两个儿子在外打工赚钱不在家，另两个儿子在外做工也不在家。只好上庄喊人叫车送到医院。经过检查，小腿骨折断，岁数大了不能开刀，只好固定保守治疗。老头再也站不起来了，躺在床上。
        老头不能动，就需要有人服侍。大家知道服侍老头吃喝还行，但服侍老头上下厕所和洗澡，老太是很费劲的。看着老太佝偻着腰忙着照顾自己，老头真想快一点走。老头也当过兵，不相信有天堂。可此时老头真希望有天堂，早两年过去，把那边安排好，准备重砌大瓦房，尤其弄好洗澡间，不能再滑倒，将来好接老太去天堂一起生活。
        有一次老太下田摘蔬菜不在土屋，老头躺在床上，整天想着安排天堂的事。老头想喝水伸手想拿桌上的水杯，水杯没拿着人却滚下床来。望着不到半米高的床，却爬不上去，老头无能为力，心力交瘁。老太回家，看到躺在地上的老头，伸手拉。老头说:“你年轻时都抱不动我，现在如何拉得起呢？”。老太只好又叫来邻居   才把老头抬到床上。
        晚上，老太弯着腰，深一脚浅一脚，来到大儿子家，叫大儿子召集大家集资买个升降式的床或把床腿锯短点，好让老头能够到水杯。大儿子说:“不要买新床了，新床费钱，找老二吧，他家有据”。老太来到老二家。二儿子说:“好好的床腿，锯掉干吗？老大呢？”，“我家的锯条断了”二儿媳妇不高兴地说。老太没有再说，含着泪走回土屋。
        老太来到床边拉着老头的手说:“你还不如早一点走好呢！早点到天堂享福吧！”。老头握住老太的手说:“这么热的天气，儿孙们披麻戴孝，受不了，招待人的菜不能放呀！不能叫他们浪费钱呀！”，老太说:“你管那么多干吗？，他们都不管我们了”。老头说:“谁叫他们是我们的儿孙呢，我在一天，心里就在乎他们一天”，老太说:“要不然，等天凉了再去天堂”，老头说:“我尽力撑吧”。是不是良心发现，最终老二还是来土屋把床腿锯了，让老头拿到桌上水杯，老太心里少许安稳些。
        老头算着夏天已经过去，床前的电风扇不知怎么不转了。也许真的有天堂，要不这活生生的灵魂到哪里去？老头感觉自己离天堂越来越近，已经闻到天堂门外桂花树上飘来的香味了。老头对老太说:“通知儿孙们回家，父母已告诉我，过几天一起团圆了，晚了怕阴阳两隔，再也见不着了。”老太问:“不能再过几天走？”老头说:“夏天过了，天凉了，如冬天走下雪，我怕去天堂的路滑！”老太笑了:“老不正经的，要走的人也不改爱开玩笑”。
        老太陪着老头，看着老头眼角流下不愿走的眼泪，但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点点微笑，这样轻轻的离开了。老头的儿孙们回家，按照农村白事风俗，风风光光地送走老头。四个儿子算帐，用去的费用除礼金外，还不够每家还要垫付一仟元。儿媳们说，天凉真好，菜能多放几天，有的肉还能回锅，要是碰上热天菜就坏了，可真赔大了。老太望着四个儿子每人垫付一仟元，心里又舍不得儿子，掏出这几年国家发放的老人钱8000元，分给儿子。老太说:“这就作为你们父亲的根子钱吧！”（农村有根子钱风俗）。四个儿子互相望着，算好的帐，每人却多出一仟元钱。看着一家人又围聚在一起对着帐款，而无人出面商量老太今后生活怎么安排，是轮流或固定在那一家，明确由谁照顾老太。老太遗憾地摇摇头，拄棍独自一人回到自己的土屋。

陌上野花

悲哀

墨人

很感人的故事，看了以后很是感动但又有点凄凉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