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垛大会堂
文/吴文国
大会堂是集政府开会、社会宣传活动、大型文艺演出、放电影等活动的场所。 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,人们的文化生活相当匮乏,偶尔也有文艺演出,大部分是放电影,但还是比较稀少的。
大垛大会堂始建于1956年,位于原文化路灯塔南边一段。是二僧庵即尼姑庵的旧址,二僧庵前后三进,东西5间。前面是民国时期的二区区公所借用,有一个小天井。后边有个较大的天井。最多时有尼姑七八人。东边是五条沙河(五条巷子崇禄人称五条沙河),即崇禄村5组的西边,西边是大垛中心校东边的南北向小巷通河边。大门朝南,大门外有小广场。发电间在河边大会堂后边。用二僧庵的小青砖和买了的小青砖砌墙。木头樑,中间的观众厅成对着门厅的两个门,中间宽度是两边宽度之和。开始没有座位,后来用树棍钉在地上做桩,上面钉树板的凳面。对着门厅的大门靠边一排是6根木头柱子,中间的大樑上搁大木头樑,由站柱向两边延伸做成披儿搁到墙上。上盖是木头桁条,竹架做橼子,用网泊河泥搪网,麦草盖顶,屋面开有大天窗。木板舞台下面有大瓮子缸,据说是为起到共鸣效果。据1932年出生于安民村的老木匠沙宏福介绍,当年已经成立瓦木工小组,他参加了小组去的,一共有11间,门厅1间、舞台2间(有大幕和天幕,舞台上的柱子,演出时提词的人躲在柱子后面)、后台1间、观众厅7间,能坐500人。老革命顾兰芬睡舞台东北角值班多年。放电影时由大垛搬运站工人协助维持秩序,志愿者胡某,徐某。爱好看电影的成人和少年等电影放到一半“放汤”,敞开大门后,免费让人看下半场。
1968年大会堂扩建广场,公社干部夏玉锁负责,拆迁前面沿街的崇禄大队第六生产小队社员刘明金、王杰、吴宏余(母亲是蔡莲子)、张浩堂(张桂荣、张桂才)、丁纯友、丁纯祥6户社员的住房全部。为建公厕和发电间,拆迁了东边的崇禄大队第五生产小队社员李有弟的部分住房。
1968年扩建,用青砖墙,钢梁,水泥桁条,杂棍橼子,芦苇网帐,柏油纸做的防雨,钉洋瓦条,铺青色平瓦。各单位出人力做小工,舞台上大幕、二道幕、边幕、天幕,檐幕齐全。每个生产小队出两张树板做的条凳。为扩建发电间和厕所,又拆了五队周保生、邱桂芝、阮锦褔(没有)、李粉女等社员的住房和猪圈茅缸。1968年广播扩大站搬到大会堂的门厅二楼,用花旗松做的楼板,以后是用水泥砂浆整浇。
1973年4月12日下午四时左右,大垛大会堂不知是何原因。突然失火,火从布幕开始燃烧,点燃屋顶柏油纸,柏油纸着火掉下油火,点燃会堂的木质凳子,上下一起燃烧,浓烟滚滚,火借风势一片火海,火光冲天。十几里路外都能看见烟雾缭绕,直上云宵。四邻八舍的人们都赶来救火,由于当时救火设备差,高处火苗根本够不着,最后还是眼巴巴的看着,屋顶全部塌陷毁于一旦。
1973年当年就进行修建,改用防火材料修建当年竣工投入使用。后来改造时把座位用铁卡分隔。以后翻砂浇铸铁翻椅座位,浇地坪,进行对号入座。大门改为铁质拉门,门前安装铁质栏杆。大门前有三步阶梯的四方形平台兼雨棚,寓意步步登高,前面四方形的广场。起先作为人员集散地,后来小商小贩看见人气,逐渐将摊位移来,大会堂门前突然热闹起来。
大会堂及门前的广场,是我小时候的打卡地,也是回味无穷的地方。大会堂离我小时候故居不远,走进中市街原大垛最繁华最热闹的商业街,左拐绕过酱园街,右拐进入文昌街小学附近,到了原大垛人民公社大会堂。每到晚上有演出或电影,广场人头攒动是小商小贩们绝佳去处。特别是夏天卖西瓜的,卖冰棍的,卖瓜子的,叫卖声交错一起,此起彼伏,不甘示弱。当铁门即将打开检票时,就像足球场上发角球一样,角球一发双方队员开始抢球争取攻入对方球门。观众们开始拥挤,争先恐后不愿落下,我们小孩无钱买电影票,只好蹲下在大人屁股后面来回穿插,有时从大人胯下穿过逃票。入场后喜悦感快速上升,摸着口袋还有两分钱买个冰棍,一边吃着冰棍又凉又甜,一边看着外边拥挤的小孩又哭又闹,心里有一种无比的优越感,感到自己很幸福了。
不是每天大会堂都放电影的,夏天,大会堂前的广场是孩子们最爱的地方。夜幕降临,晒得火热的水泥地被居民们提着二桶水浇上去,冲去了暑热,滋滋冒着水汽,是纳凉的风水宝地。居民们把各种乘凉神器搬出来占位子:凉席、凉匾、竹床、躺椅、小板凳,甚至一把蒲扇。痱子粉拍得白白粉粉的小婴儿,被奶奶的大蒲扇护着;晒得黝黑的青壮年搭条毛巾,捧个西瓜,三口两口吃完;爷爷辈的支个小圆桌,弄点香卤、花生米、盐水鸭什么的喝个小酒,有的摊开棋盘过招;我们这些十来岁的小孩则追逐嬉戏,累了就凑到讲故事的爷爷们身边,或者躺在凉席上,跷着二郎腿,看夜空中的星星。这时,能闻到空气里流动的花露水、蚊香、酒精味,还有地面蒸发的尘土气息。是的,这就是夏天的味道!这就是大垛老大会堂味道!
1996年大垛老大会堂拆迁至文化路,投资250万元建成,建筑面积2000平方米(其中三楼舞厅160平方米)并更改名为“大垛影剧院”,2004年因改制变卖改变用途。大垛再也没有大会堂和影剧院了。但大垛大会堂原有的形象及味道,却留在了那一代人的记忆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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