瓠子风波

兴化三水园论坛

瓠子风波

吴沁潼

幡幡瓠叶，采之亨之。君子有酒，酌言尝之。
有兔斯首，炮之燔之。君子有酒，酌言献之。
……
立冬过后，暖如仲夏。手捧《诗经》，庭院内，徘徊吟咏、咬文嚼字，似有“僧敲月下门”的情怀。《诗经.小雅.瓠叶》中的“尝”与“献”，有何异同？自然五味杂陈。
庭院东墙上，大小不一、饱经沧桑、周身老年斑的瓠子，一个又一个，或躺或挂，如农村留守老人，默默地守护着院落。一向仅仅留着一、两条瓠子瓜种的院落，今年成了瓠子照片艺术墙，且大小瓠子，老、中、青、幼四世同堂，在开家庭会。从小姆指大，到成年男人膀子粗，用手指甲掐也掐不动皮！
犹豫、彷徨、自我暗笑，瓠子风波又萦绕我眼前！

清明时节，母亲用制作棉花钵加地膜的育苗方法，送我两棵瓠子苗、一棵苦瓜苗！带回兴化城后，移植在庭院内东墙脚下，一南、一北的瓠子，中间是苦瓜！
“一娘生九子，连娘十个样”。至夏初，受阳的北边瓠子，象吃了生长素，一个劲地沿着铁丝网格蜿蜒攀爬，硕大的叶子，细细的藤蔓，象一对刚柔并济的舞者，姿态万千，婆娑起舞。至初夏，不经意间就白花盛开，挨挨挤挤，接二连三，吃上了修长嫩绿的瓠子！
去皮，舌尝，切成四片，不用去馕，切成硬币厚，放个甜椒，曝炒瓠子，“好吃！好吃！”，孙女直竖起大姆指，点赞！
稍大的，去皮、舌舔、去馕，烧汤，或加蛋，或加猪蹄，瓠子汤，喝得顿顿光！
随着第二棵瓠子上市，家人己吃厌了。正好今年历史上难有的高温，我从兴化带上泰州，足足一蛇皮袋十多条瓠子。分享几条邻居家和大姨子家，其余留着，隔三差五地吃吃！
邻居家我送的瓠条，去了皮，丢在小区楼下垃圾桶内，我先发现了一只，那个菜价如温度直上串的时刻，这瓠子形态，象自己家养的宠物，大小粗细，哪一个胎记记不得？
过几天，去了点皮，小区垃圾桶里又发现了一只！

我心里格登了一下，今年高温，绿叶菜超过肉价了，瓠子在超市里，价格也不低呀！邻居家不喜欢食？
“是不是你家瓠子是苦的？”大姨子电话打给老婆。我听了，直恼火！
“我己吃了十多只瓠子了，去皮即尝，没有一条苦瓠子！况且苦瓠种，老妈也不会留种呀”！我胸口拍的扑扑响！！
我连忙打开百度！确实有苦瓠子，苦瓠子中含有一种有毒的碱糖甙毒素，食用后可能会引起中毒症状，如恶心、呕吐、腹痛、腹泻等。因此，一旦发现瓠子发苦，应避免食用！我后悔不已！
好在吃瓠子，先尝，高邮家乡人形容一个人不灵活，情商差，就叫“瓠子”。
从此，余下的瓠子，我依然是象在超市购瓠子一样，去点皮，用舌头先舔一舔，确实发现有了一条苦瓠子！
我立刻打开手机，辨别朋友圈分享的瓠子照片。
院墙上，北边先食的瓠子己日渐消瘦，白花凋零！南边紧挨着红里泛黄的五星花朵，是苦瓜的花，与南边瓠子的硕大的白花，争奇斗艳。蜜蜂、蝴蝶在花丛中飞来飞去，我一下子，恍然大悟！！苦的原因有了。
难怪《诗经、小雅.瓠叶》里言之凿凿，“尝”。

白头翁

人生小细节，感受大不同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