窝鬏与扯脸是少女与少妇的区别

兴化三水园论坛

窝鬏与扯脸是少女与少妇的区别

乡愁：消失了的穿戴民俗系列

刘双湖

在兴化的民俗上有妇女窝鬏和扯脸的做法，我们大垛也是这样。过去俗称女孩子为“黄毛丫头”，女孩子从小打辫子的多。兴化有句俗语说“黄毛儿短颈项，越养越翻腔”，说的是兴化丫头小时候黄毛儿的多，但大多数都很神气，一双大眼睛那么明亮。到青春少女时两条乌油油的大辫子垂在脑后，最长的齐腰眼，实在惹人喜欢。窝鬏从少女到少妇、老太太的都有，只不过在窝鬏的形状上和鬏上的装饰物品不同罢了。未出嫁的姑娘就开始自己学着窝鬏，虽然不那么好看，但总算能把头发“鬏髻”脑后，有个“样范”。少女窝的鬏叫“疙瘩”鬏，就是简而单之的打个疙瘩翻一下的，把头发鬏髻在脑后，是窝鬏开始的雏形，大部分的鬏是在脑勺偏上一点，现在的少妇到夏季把长发打个疙瘩，用发夹夹住在后脑勺上，向上翘，这也是“鬏”的雏形。老年人窝的鬏叫“籫子鬏”，是用一根银籫子从左向右平插在“鬏”的中间，往往鬏的位置在脑勺偏下一点，因为年纪大了，手够不到盘头和梳头吧。

“窝鬏”蟹壳形。外罩网鬏，插银籫、银梳、耳扒、花朵为饰物。未嫁者额前梳“刘海”。鬏以丰满乌亮为美。少女剪发或打辫子。这是《兴化市志》的记载。好打扮的妇女在头发上常搽梳头油，梳头油是用蓖麻籽榨的油，过去经济困难只能用瓶子去打一点点，放在家里，用时倒点梳头油盒子里，用油㧺子蘸油朝头发上搽。油盒子是上下两块合在一起的，直径约5到6厘米的圆形带盖子的偏平瓷容器，底合子的内径上凸出一点，盖子下口有齿口子，盖子上有彩色图画，上下盖好后梳头油不易溢出。油㧺子是一块黑色布做的圆形，上面有一段小带子，搽梳头油时用右手中间3只指头穿过小带子蘸点油朝头上抹。

少女少妇都是自己动手窝鬏，把长长的头梳向头的右侧，左手抓住头发，右手拿梳子，反复梳理。待头发都梳到左手里时，双手抓住头发跟处，把头发打转绕个疙瘩“髻”，进行盘头。用“网罩”罩住，再用鬏托托住鬏的下半部，然后用两根铜钗左右横向叉进“鬏”里，从下面向上叉进一根铜钗，来固定鬏托与鬏。鬏托就像物品的装饰崁边，起到点缀和不让鬏松散的作用。鬏托有女性小拇指粗一捺叉长，用红头绳缠绕。如遇家里有丧事，就用白布条子包绕“鬏托”，第二年用绿色布条或头绳缠绕。

在大集体年代农活忙，加之生的孩子多，窝鬏的农村妇女因劳动出汗很不方便常洗头，于是就在头上插川芎，来改善头上的气味。川芎一种家栽花草，气味芬芳浓烈。平时爱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在鬏上插戴栀子花、月月红的有。有钱的富家小姐、媳妇，走路时小脚轻轻向前移动，两屁股左右细细扭摆，漂亮的脸蛋微微左顾右盼，在鬏上插小银梳“碧玉银籫”“银钗吊坠”，那小小的银吊坠不停的摆动，那飘飘熠熠的样子很是引入注目。下田劳动的妇女有“鬏”才好系头巾，把头巾的后边两个角通过“鬏”绕一下，然后打结，这样不容易掉，二道毛（短发）有的只有用发夹来夹头巾。以后是用方巾遮头用以防晒保护头发。系头巾为了在田间劳动时保护头发，减轻太阳对头脑的直接射晒。银籫子的用途除插在“鬏”上外，有当牙签剔嘴用、可试探食物是否有毒，据说还可以在新婚后，房事时万一新郎官出现泄精追阳时，新娘子用银籫子的尖子猛刺新郎官尾骨后穴位，让新郎官脱离危险。

出嫁时的梳头“窝鬏”在吃过中饭，下午两点多钟。先点燃娶亲来的梳头烛，放在闺房里灯柜（现在的床头柜）上。姑娘自己梳头打“鬏”，用婆家送来的祖传“玉籫子”横插在“鬏”的中间。福奶奶把娶亲来的梳头俸给她。梳好头，姑娘换上昨晚在筛子上被照过的衣服。妈妈用娶亲来的暖房盒子上的两只红手帕包“压手钱”给女儿，放在姑娘的两只手里。“压手钱”以前很少，富家有的用银元，现在至少300元，多的1000元。娶亲回头，在婆家磕头后进新房，新娘子才把“压手钱”存放起来。

扯脸，青年人听都没听过，只有上了年岁的人才知道。以前，姑娘出嫁后三朝即3天都要扯脸。凡是第一次扯脸的人都叫开脸，由福奶奶操作。以后逢年过节或走亲访友，女人都要扯脸。  

先用皂角粉涂抹在女人的脸上，即搽开脸粉。开脸粉又叫鸭蛋粉，是因为这种画粉装在鸭蛋形的盒子里。开脸前用2只煮熟的鸡蛋，剥去蛋壳，在新娘子的额头上滚一下，给新郎官吃，据说是日后能生个小伙（儿子）。福奶奶捡起棉线，左手牵线头，右手牵线尾，牙齿衔住线中，三端巧妙着力，扯毛时紧，脱毛时松，绷紧的棉线，时进时退，时紧时松，有节奏地在女子脸上跳动。20分钟不到的时间，就完成了整个扯脸全过程。扯脸后，新娘子的额头被扯得光光的，汗毛全没有了。再也不是“毛脸丫头（姑娘）”了，是新媳妇了。新媳妇把刘海做成各种款式，遮在额前。三朝福奶奶还同时关照新娘子缝好被单头，在过去新婚的被单有一个角不缝，现在是被套拉链不拉到头，待三朝时由新娘子缝或拉到头。现在都不扯脸了，爱好的女性是去“做脸”，做脸门儿仨多，花费大，需要的时间也多。

鬏髻，脑后头发盘成的髻。元 无名氏 《连环记》第三折：“油掠的䯼髻儿光，粉搽的脸道儿香。”明 张四维 《双烈记·引狎》：“人道我是油䯼髻的魔王，真是个粉骷髅的太岁。” 许地山《归途》：“黑滑的䯼髻早已剪掉，剩下底只有满头短乱的头发。”

明代已婚妇女必戴髻，一般称为䯼髻，就是一种用头发或银丝，或者是金丝编结成的网帽。已婚妇女必须用冠或这样的发网，把头发包罩起来。

与梳头相关的物品：书（梳）桌又称账桌，是娘家陪的嫁妆之一，放在新房南边的窗口处，是四条腿三个抽屉的木质桌子。上面放梳头家伙即梳头盒子，又称麻将盒子。盒子高9.5厘米，宽14.5厘米，长22厘米，盒子顶头掀开，后边有小铰链连接，前面可以锁锁，盖子的内面镶有小镜子，打开直接可以照脸。内面有隔层，盒子里放梳子、油㧺子、银钗、钗儿，籫子，网鬏、头绳等。大些的梳头盒子叫梳头柜子，梳头柜子顿在书桌上，像现在横向放多层文件夹的小文件盒。

梳妆台，四只脚，是一个专门的洗漱化妆家具，上面有大的竖着的椭圆形镜子，中间能放洗面盆，下面的柜子放梳头用具，在西房间放在西南角。这个“梳妆台”与扬剧《梳妆台》的曲牌是不是有什么联系，无考！少妇在房间里坐在椅子或杌子上对着镜子打扮梳妆，冬天不穿棉袄，那样手够不到脑后，夏天备一把芭蕉扇，房间里通风不畅会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