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下河的鱼汛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吴沁潼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昨日,梅雨时节,阵雨磅礴,邮城驿站的雨滴发出急促的马蹄声,扑打在无一苔藓的青石板上。雷声过处,隐隐约约还听到绵延的轰鸣声。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我循声而去,但见驿站旁,穿过运河河堤涵洞的滚水坝上,运河水钻过石缝,汹涌澎湃,拾级而下,仅有三五米宽穿城而过的弯弯水巷,瞬间鲜活灵动跳跃了起来。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绿树掩隐的邮城水巷,水流潺潺,一个老妪,在河道两岸,放上一串丝网,在我游览的不多时,明晃晃地看到白花花的鱼儿,在摇头摆尾挣扎着,数了数约有十多条!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岸上,两个年轻小伙子撩开树桠,用个网兜,见到游鱼浮出,眼疾手快,不多时,十几条小鱼己入桶!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“昨天下雨,运河放水,门口那位长丝网的老太,一夜张了一铁桶的翘嘴”,他淡淡地说。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高邮城似屋脊,位于里运河河堤。运河南接长江,西通珠湖,两处浩荡水域,一处十年禁渔,一处季节性休渔,让溢过涵洞的河水,也有了更多的水上精灵。每次雨后,水巷的人儿,或放丝网或用网兜,将成群结队、谈情说爱的鱼儿网住,一顿鲜美的汛期美味就有了。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这是运河河水,入城市内河,城里人的鱼汛!也是鱼儿展示“爱情让人变傻瓜”的风月场所!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而在孩提时的我,作为普通之人,在汛期,也可俘获大批鱼儿,往往就在梅雨正酣时。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记得童年,天晕地暗的里下河,梅雨一阵紧似一阵,刚刚从襁褓中睁开眼的孱弱小秧,梅雨时节雨水还是让它们没过了头顶。娇嫩的没有凫水本领的水秧,静等放水的农人前来救命。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一场雨水过后,农人纷纷赤脚下地,将一处又一处田埂挖开,让多余的雨水放掉。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鱼儿见到飞流直下的秧水,拿出鲤鱼跳农门的勇气,纵身向上!一次次地飞跃。秧里田,成了身强力壮、凶猛剽悍的成年鱼儿谈情说爱的广场,又成了追逐交媾的温床!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那时见过的鱼咬籽的盛况,司空见惯。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黄昏过后或清晨鱼肚白,田野里,水花飞溅,鱼的半个身子露出水面,聚集在一起,好似集体淫乱,个个打得血肉纷飞,一片混乱,把清凌凌的水秧田都搞得浑浊一片。成群的鱼背火红火红的,天旋地转,他们似乎唯有剧烈的运动,才足以使饱涨的鱼籽排出,得到阴阳的结合,蜕变出千万条小鱼。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遇到这样场景,父母亲是不忍心驱散它们的,更不忍心捕捉他们,这是世代沿袭下来的传统,正如父母亲不允许我们掏鸟窝一样,编织一个“一只鸟窝,一只家蛇”相守的谎言,来阻止、吓唬我们。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但家家户户,只要水盈田淹,去秧田放水,在放水口的一侧,扒开一个泥塘,四边围着泥土,第二天一大早,准收到满满的“塘口鱼”。父亲说,这是未能跳上秧田、身体孱弱未成发育的小鱼!一只鱼仅一条命,而不是母鱼,公鱼,一条鱼,一个大家庭,千万条生命呀。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塘口鱼,成了我孩童时,梅雨季节吃之不竭的美味!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昨天,时值《美文》杂志在邮举办汪曾祺散文奖《我的老师》颁奖盛会,我早早巡视了大会的盛典,利用直播的现代信息工具,干起了“一心三用”的差事。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边看直播边游览了邮城驿站,我又长驱直入,直奔家乡。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骤雨初歇,母亲十分惊呀!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“下梅雨了,看看老屋漏不漏,顺带带点“塘口鱼”回城!” [color=rgba(0, 0, 0, 0.9)]母亲一脸茫然,指着屋前小河说,河道有专人保洁,河水是清了,草是没了,可是连螺螺也没了,更不说小时候吃腻了的“塘口鱼”……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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