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玩故事，碰出来的火花

风花雪月(农民)

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随笔作者：卢钧
    清晨冉冉欢起的薄雾，总感觉近在咫尺，时而有一种能伸手触摸，并藏入囊中的冲动。当、 当  、当、西方寺三声深沉而悠远的古钟响起，晨钟暮鼓惊醒世间名利客，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中人。河水翻滚着浪花，一浪接着一浪击打在岸边，溅起一段段传奇往事。
    学校毕业后，听从父母安排，秉承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理念，干起了私营小个体户。因与福建省邵武市一家林场主沾亲带故，顺理成章在当地开起了一家有模有样的私人木行，主要经营硬杂木与江西杉木为主，生意还算过的去，平时接触到的闲杂人员多，更有大把的时间能去挥霍，一来二去小麻将不费力就能凑起一桌，每天饭后像赶场子，忙得不亦乐乎！有一天麻将刚散场，就看到硬杂木堆里，窜出一条大蟒蛇，我当时年轻气盛胆也大，用手夹着蛇尾巴用力的往下抖甩，听老人说过蛇是反骨头，只要不停抖甩它咬不到你，我看准了机会用脚踩着蛇头，将它制服了。这偶然的一幕被牌友王阿姨全程看到眼中，几天后的一个上午，王阿姨请我去她家里做客，据她讲住的是所老房子，怕有蛇出没。
     走到庄东头，五架七起的砖瓦房是王阿姨的住宅，进到院内，只见堂屋八扇镂空花格木门端庄大气，实木雕花木门涂色施彩，每扇雕刻题材寓意吉祥，有蝙蝠，梅花鹿口含灵芝草，大寿桃以及镶嵌暗八宝吉祥纹，这应该是一户有讲究的人家，不由进到屋内后，多留意端祥起来。家神柜东边摆放着一对直筒手绘花瓶，花瓶上的图案一位鹤发童颜，长须过腹，身穿宽袍大袖，面露神光的老人故意把鞋脱落到桥下，另一只图案是让年轻后生捡起鞋后老人跷起脚来，命那人穿上的场景。王阿姨看到我盯着花瓶出神，试探性的问我：你懂这段典故？我回答，这是黄石公三试张良，秘授天书的故事。我看过搜神记，山海经，镜花缘，八仙得道传等多篇神话小说，这段故事略知一二。
      王阿姨听完这些，赞许的点了点头，不由得对我刮目相看起来。今个高兴，给你看一套好东西，你听说过十样景吗？
   我眼睛翻了翻，搜肠刮肚能把内裤撒成花边边，好不容易才有点依稀模糊的印象，似听说过有这么一样东东。王阿姨从房间里托出一个大瓷盘，里面端放着十只精致小巧的茶碗。我出口就说：薄如纸，白如玉，明如镜，声如磬，教科书级的好东西。王阿姨听后说：别忙，你仅仅看的是表面，皮毛而以。我提示你一下，这十只茶碗的瓷白色一样吗？顺着王阿姨的口气，再细瞧细看，怪怪咚里个咚，不得了，这十只茶碗的青白色，别有天地。在王阿姨的允许之下，我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只只茶碗再次仔细端详起来，人物，山水，瑞兽，花鸟鱼草在小小的瓷碗之上精美呈现，独具匠心的优美艺术，让人叹为观止。上手把玩多时，久久不忍松开。试探性的问王阿姨，能割爱转让给我吗？我也刚学着收藏的，非常喜欢这套瓷器。王阿姨起初不肯，经不住我死缠硬磨，语气有点点松动了，同意忍痛割爱，但是开价 500元。30年前的500块不是一笔小数目，我心里先掂量了一下，答应明天早上来拿。写到这里，心里恨啊！当时年龄也小，口风不紧，社会经验不足的我岂能懂得江湖险恶，人心叵测！第二天一大早，我口袋里揣着500块钱，兴高采烈的直奔王阿姨家，正准备一手交钱一手接货的时候，不知道打哪冒出来个闲汉，是与我家十八棒子够不到的一个寡寡亲，他从门外直冲进堂屋，用嘶哑的声音阴阳怪气般说：不能买。是哪个心黑到屁眼沟的人，几个细破碗就想卖几百块亮？真是癞蛤蟆打喷嚏，好大的口气呀！ 见我还执意要买，他又当面说道：你别犟啊！个细儿伢，懂什里哟，你老子辛苦拿三个月工资，也不够500块啊，再说了这么多钱，能买几大笆斗碗呢！
      哈哈哈，三分帮人真帮人，七分帮人害死人，这句话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、入骨三分。眼看要到手的这么一件器物，就这样被搅黄了，无奈呀！不过话又说回来，命里有时终须有，命里无时莫强求啊！万般皆是命，半点不由人。多年以后闲暇之余，沏上一壶西湖龙井，站在自家的阳台之上，遥望远处清澈的河流天水一色，只见一汪清水向东流，永不再有回头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