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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民俗文化] 沟 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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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-22 14:03:04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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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故事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实乃巧合)
下里巴人
   昏黄的太阳已经渐渐落山,虽然冷空气的影响已经离去,但凛冽的寒风还在击打树上几片残留的黄叶。那条蜿蜒流淌的界河上翻滚着浪花,溅起一片片白沫。邱永和骑着一辆自行车縮着脖子急匆匆的往家赶,衣服还很单薄的他的鼻子下面不住的留着清水鼻涕。
   张高村是苏北里下河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子,村子不大,住了大概七八百人口,村中大都是张姓和高姓人口,邱姓虽说不是人丁兴旺,但近几年出了几个人物,加上村里的支书就是邱永和的父亲,去年邱永调到做了乡里的文书,也算是乡干部了,所以村里对邱姓的还是比较高看一眼的。
   由于天冷,村里的人们大都已经蜷縮在家里,偶尔几个下地干活回家的庄稼汉们扛着钉耙,敞着衣怀往家走。村里的大喇叭播放着县广播电台的广播节目,村里的狗狗在旷野的沟壑上追逐嬉戏。
    “下班了邱文书!”“二侄子回来啦!”邱永和微笑着和打招呼的点点头,作为村里的能人,在村里还是有着很好的口碑。倒不是因为他是支书的二儿子,邱家三兄弟,老大就比较拿大,当了军官后转业到县畜牧局当了种猪场的场长,平时难得回来但每次回来总是吆五喝六的威风八面, 但却抠得要死,从来不发一支烟。邱永和作为老二就比较随和,虽然在政府当文书,也算是乡干部了,自己不抽烟,但衣兜里总装着一包大前门香烟,遇到人都热情的分上一支,所以落下了一个很好的口碑。
   邱永和的家在张高庄的北庄,紧靠两县交界的界河,房子是和父亲分家给的三间屋,房子的东面砌了厨房和一档猪圈,房子是几年前建的,是正儿八经的砖墙瓦道沿,虽然屋脊上盖的茅草已经被麻雀做了一个个窝,上面散落着不少树上掉下的枯枝黄叶,但在庄上那一排排土坯草房里面还是有点鹤立鸡群。
   永和回到家 ,永和的婆娘王素芳怯生生的迎上去,小心的看着男人的脸色。素芳是邻庄的,她父亲和邱永和的父亲在冬季兴修水利时认得的并结上了亲家,素芳同样也是姊妹俩,不知道是不是养丫头也会遗传下一代,素芳肚子也同样不争气一连为养了三个丫头。永和同样没有好脸色。他自嘲自己是“在外笑嘻嘻,在家苦唧唧,掀开床被单,一看四个逼”。“回来啦!”老婆声音里带有哭腔,永和阴沉的脸上没有如何表情,已经上二年级的大丫头春凤脆生生的喊了声“爸爸!”,永和蛮强挤出一点笑容,应了一声,顺口问了句“作业做好啦?”。
    永和今天心情特别糟糕,分管计划生育的王乡长找他谈话了,让他做好思想准备,给了他两条路:一条路是回家种地;一条路是结扎。这两条路对永和来说都是绝路,虽说只念到初中毕业,但在庄上也算是有知识的人了,如果回家种地倒还不如去死。结扎更不可能,老邱家至今无后,老大是县里的干部,养了一个女儿还是在部队就让老婆带头做了绝育手术,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大邱永明受到了领导的表扬,同时还荣获了三等功。老三还在部队当兵,但找老邱家这个门风,想靠老三延续香火,估计也悬。难道老邱家的香火就在我这一代断了吗?永和头脑里乱成一团麻,“绝子!”这个恶毒的话语不住在耳边萦绕。
  这几天家里的男人脾气大,素芳小心翼翼的端来留在锅里的粥,孩子们和她已经吃过了,初冬地里农活少,日天短,所以也没有等永和回来吃就和孩子们先吃了,永和带着几分厌恶瞟了素芳一眼,生了三个孩子的素芳脸上早已失去的应有的光泽,眼泡有点浮肿,粗短的脖子矮壮的身体,胸前有气无力吊着长茄子似的乳房,整天穿着那充满油渍的毛格子棉袄。哪里像一个乡干部的婆娘。看人家张秘书的老婆,在学校当老师,要身材有身材要屁股有屁股,火红的滑雪衫穿在身上别提多好看了。永和摇了摇头,人不人比人,缸不能比盆,想不到我邱永和这辈子要和这丑婆娘过一辈子。
   “瘦田丑妻家中宝!”父亲不止一次的教育他。对父亲邱永和是充满敬畏和感激的,父亲当了二十几年的村干部,从小队长做起,到支部书记,每一步都是干出来的。正是父亲的帮助他初中毕业后当了村里的代课教师,后来父亲又找关系让他到乡里当了文书,走上了仕途。如果没有父亲的提携他也只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,还不是每天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。
   越是感激心里越是觉得对不起父亲,永和是有知识的,知道婆娘是块地,你种瓜得瓜种豆得豆。一连生了三个丫头,他嘴上是说婆娘没得用,光会养丫头,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,是他自己没用。眼见计划生育一天天变紧,本来想再拼一次现在是寡妇死儿子--没指望了。
   永和匆匆扒完两碗粥,闷声对素芳说了一句:"我上伯伯(父亲)那里去下子!”。素芳还没有来得及应声,永和裹了裹胸前的军大衣,拉开大门走进的夜色。霎时一股寒气从外面流进屋子,“妈!妈!快把门关上,冷死了!”大丫头春凤大声叫着,“吵什么!作业做好去挺尸!”。
   初冬的夜腊气逼人,庄子上人家大多数已经上铺睡觉了,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和几声夫妻争吵的声音,今天是农历十八,十八杀鸭十九杀狗,月亮还没有出来,借着黄昏的余光,永和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父亲家走去。
永和父亲的房子在庄子的南边,是个四节垛子,四面环水,有一座木桥与垛子相连,垛子上住着七八户人家,父亲的房子是家里的老屋,东西四间,最东一间砌着连间灶,靠着灶间的就是他父亲的房间,其实永和当时结婚就在老屋结婚的,西房窗户上的红双喜虽然已经褪色,但在还粘在窗户的玻璃上,不过结婚后第二年就分家了,和父亲分开住了。
   永和走到门口,门没有关,他推开虚掩的门,只见昏暗的煤油灯下父亲低着头吧唧吧唧的在抽烟,那一吸一吐之间,烟头上的红光在氤氲中一闪一闪的。他父亲今年刚满50岁,岁月在他额头上刻满了一条条印记,虽说当了这么多年的村干部,有种不言自威的样子,同样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的,想当年邱永和在大王庄代课时喜欢上了学校的幼儿教师曾经想悔亲,到最后还是迫于父亲的压力就是没有敢开口。
   “来啦!”父亲好像知道永和要去似的,看了永和一眼。永和心神不宁的在桌子边找了的板凳做了下来,在灶间洗碗的母亲听到声音,大声的喊了声“二伙!晚饭吃过呢?”。“吃过了,吃过了,妈!”。
桌子上已经收拾干净了,一张冒着黑烟的油灯扑闪着火苗,给屋子带来了光明,永和父亲慢慢抬起头来,“唉-----”永和父亲好像欲言又止。“你准备怎么办!”父亲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,“庄上好些人比着呢!”父亲的话虽然有点像打哑谜,但永和心里还是十分明白。
    结扎?意味着他老邱家将绝后,不结扎等于葬送永和的大好前程,而且会连累邱支书。当支书有十多年了,虽说不能说独霸一方,但多多少少还是得罪不少人,不知道有多少人眼馋这个位置呢!
   父子俩沉默的低下头,父亲的烟味呛得永和咳嗽了几声。良许,父亲缓缓抬起头:“老二啊,我看这事不如争取主动,早点扎了吧!”永和嗯了一声。“我看还是你扎吧?素芳那身体可能吃不消,再说女的结扎有后遗症的比较多!”永和知道父亲的心思,素芳不扎可能还有一丝丝希望,田没了有种也没处种啊!
   永和倒不怕结扎,但还是有一点担心,怕结扎会影响性欲。“二亨子!”“太监”“公公”想到这些称呼永和脸上充满了无赖,父亲好像知道永和的心思似的:“王家那个王三你认识吗?去年结扎后不但没有影响,而且比以前更加犯嫌了,整天像个裹雄的公鸡在庄上胡七皂八,再说今年我庄上好几个男的结扎的好像都没有什么影响!”父亲说的永和也多多少少的听说一些,旁边纳鞋底的母亲没头没脑的插了一句:“在肚皮上划个口子不就行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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